三姑六婆碎碎念|犯下原罪
●选自公众号“三姑六婆碎碎念”
文/晓樱桃
（一）
“现在还有联系的人不过三四个。”
或许，你没有发现曾经不可或缺的人已在你的世界里杳无音讯。
或许，你没有发觉曾经相恨见晚的人悄无声息地从你的世界路过。
或许，你发现了，却无话可说。
或许，你发觉了，却无济于补。
甚至，你认为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。
因为，你终于能叹一口气了。
直到敲下键盘的这刻，我才意识到数年来犯下的原罪已是罄竹难书，难得咀嚼了一番自欺欺人的滋味，竟是如此刻骨铭心。
我们之间差了几年?
（二）
六年。
小y是我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的发小，我们曾经是能同睡一张床的关系。
细数曾经，我们几乎干过所有孩童时期的天真幼稚事，也曾是彼此不可或缺的伙伴。我不知道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疏远的，如果要算，大概是她搬家的那段时间。
那年，我还在上小学，我们之间还会有来往，每逢假期，她都会来我家住个两三天。上初中后，大概是只有寒暑假有长假期的缘故，她来的次数越来越少。
初三那年，我们彻底断了来往。
后来我在QQ上联系到她，问起那一年。
她说，她爸妈不让她来找我，怕影响我中考，所以没联系我。
我愣住了，惭愧在心中挥之不去。
我其实有很多次想联系她，但我没有。
我不敢联系她的缘故，单纯是怕我们之间会尴尬。
上次见面是去年八月。再见她，才忽觉被偷走的时光是如此不堪。她不再是从前我认识的那副小女孩模样。她变得更加成熟与沉默了。我们说着彼此的近况，拍下多年后的我们。
说来也感慨，认识她的时候还是诺基亚年代，没有b612的美颜，也没有拍摄角度的讲究，有的只是最好的我们。
（三）
五年。
小T是我初中时代交谈甚好的人，我们曾经是一起走的关系。
没有她，我想象不出我的初一会如何度过的。我们最开始是因为位置近而熟悉，到后来了解对方，熟悉彼此。
她比我成熟，比起那时的同龄人，她对周遭发生的事情极为敏锐。很大程度上，我从她身上受益颇多。
初三那年，我们不在一个班，但仍约定每日早上同行。这个习惯持续到了高三。高三那年，因为许多的不便之处，我们不再强求。
之后，我们几乎没有任何的联系。
直到现在，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感谢当初的自己，感谢那个约定，让我们的疏远晚来了三年。
但又或许，我们的疏远，早已在五年前开始。谁又能说仅凭短暂同行的苟且究竟比得上彼时同坐教室的心灵相通？
（四）
三年。
小J是我追梦路上不可多得的明星，我们曾经是以文会友的关系。
和小J的关系其实有点迷，曾经有人误会我与她有着不正当的关系。她看着很漂亮，也很严肃，刚认识她的时候以为她是那种雷厉风行的人。但在与她认识一年之后，发现彼此有着许多共同喜好，才得以熟识。
在那友好的半年后，我们单凭着微信那一丁点微弱的讯息鲜有联系。
但她于我，却又是特别的存在。我们之间疏远了多年，只是直到今天，我仍对她有着依赖。我是她的作者，她是我的读者。每年，在写下一篇短篇后，我总是习惯性地发给她。她总是会看完，我总是会请教。
我曾经因为偏见，写过一个及其讨人厌的角色，但她却对其情有独钟。以至于后来，我因为她将角色洗白了。
有一年，我问起她，觉得比起上篇有进步吗？
她说，有。
（五）
疏远是什么?
梭罗曾在《瓦尔登湖》这么说道：“时间决定你会在生命中遇见谁，你的心决定你想要谁出现在你的生命里，而你的行为决定最后谁能留下。”
有人说，疏远和热络只在一念之间。其实不然。热络是每次距离缩小的结果。同理，疏远不过是每次距离累加的结局。
有人说，疏远是时间与现实导致的。但我更愿意承认，很多时候，疏远是双方的心照不宣。不是无力回天，而是不愿挽回。
但这未必不是件好事。阅历不同，性子不合，兴趣不符，曾经再好的关系摆在现在来讲，都是无稽之谈。比起见面时的尴尬不语，倒不如甘于现实。
活在朋友圈里，反倒有着距离美的念想。我还是会给你点赞，你还是会给我评论。偶尔我们碰上事情微信上聊几句，转眼间灯火阑珊也没有彼此的影子。
说来想必你不会相信，如今还与我联系的人，多少与我的专业志向有关。无论是在人力资源管理苦苦挣扎着转专业的未来语文老师小L，还是在金融系日日被微积分折磨却喜欢《诗经》的小W，或是在医学院每每秃头熬夜却有着文学梦的椰c。
他们与文字的联系，或许是机缘巧合，但我与他们的联系，却是志趣相投。
我感激于他们的理解，也感动于他们的陪伴。
“人们真正注意到你的时候，不是第一眼看到你站在那里，而是发现错过了这么久你居然还在那里。”
如果你遇见的他，不再是从前青涩模样，如果你碰见的她，不再如当初苟言欢笑，请不要担心犯下原罪，请不要愧疚自己无能。这是我们人生必经之路，不必求全责备，不必太过伤情。
你想见到的人，还在眼前陪你看岁月波澜。
你所喜欢的人，还在身边陪你听高山流水。
你愿意为她，坐上七个小时的火车只为一句想你了。
你愿意为他，深夜出宿寻觅只为一句今晚没地睡了。
同爱情一样，所有的感情都会疲倦。真正的友情是需要经营的。你想弥补你们之间差的数年，你便要付出更多，你便要更主动。
所以在这里，我想和那些与我曾经相熟，如今疏离了的朋友们说声抱歉。很抱歉，我对我们的关系感到疲倦，很抱歉，往后余生不能再陪你走下去。也想和那些与我如今关系甚好的新老朋友们说声感谢，我希望我们能一直走下去，但如果有一天，我们都疲倦了，请不要强求，各自安好便是我们最好的结局。
圣经里说，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因为受到蛇的诱惑，违背了上帝的禁令，偷吃了伊甸园里的智慧果，犯下了滔滔罪行，罪行传给后代，成为了人类罪恶的本源，后世习惯称之为原罪。
明知道有什么付诸东流，却不去力挽狂澜?
明知道有什么风消云散，却不去旧雨相逢?
这到底还是人们犯下的原罪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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